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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书是萧红的代表作之一,她以多情的笔演绎了一个时代的爱,一个美丽而浸满哀愁的故事。十九岁的美丽的翠姨默默地爱着大哥,憧憬着一份在那个封建世俗的时代不可能的爱情,却只能在种种束缚中消磨生命直至香消玉殒。又是一年三月到,只有大哥对翠姨的怀想。
萧红,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,生于1911年,逝于1942年,黑龙江呼兰人,被誉为“30年代的文学洛神”,是“民国四大才女”中之一,她短暂的一生历经坎坷,充满传奇色彩和悲剧性,留下大量具有独特艺术价值的经典作品。
呼兰河畔萧红纪念馆精心选编,全面呈现文学洛神的毕生作品,镌刻北中国原汁原味的萧红印象,以本真文字将她的黄金时代永存。
王阿嫂的死
一
草叶和菜叶都蒙盖上灰白色的霜,山上黄了叶子的树,在等候太阳。太阳出来了,又走进朝霞去。野甸上的花花草草,在飘送着秋天零落凄迷的香气。
雾气像云烟一样蒙蔽了野花、小河、草屋,蒙蔽了一切声息,蒙蔽了远近的山岗。
王阿嫂拉着小环,每天在太阳将出来的时候,到前村广场上给地主们流着汗;小环虽是七岁,她也学着给地主们流着小孩子的汗。现在春天过了,夏天过了……王阿嫂什么活计都做过,拔苗、插秧。秋天一来到,王阿嫂和别的村妇们都坐在茅檐下用麻绳把茄子穿成长串长串的,一直穿着。不管蚊虫把脸和手搔得怎样红肿,也不管孩子们在屋里喊妈妈吵断了喉咙。她只是穿着,穿啊,两只手像纺纱车一样,在旋转着穿……
第二天早晨,茄子就和紫色成串的铃铛一样,挂满了王阿嫂家的前檐;就连用柳条编成的短墙上也挂满着紫色的铃铛。别的村妇也和王阿嫂一样,檐前尽是茄子。
可是过不了几天,茄子晒成干菜了。家家都从房檐把茄子解下来,送到地主的收藏室去。王阿嫂到冬天只吃着地主用以喂猪的烂土豆,连一片干菜也不曾进过王阿嫂的嘴。
太阳在东边放射着劳工的眼睛。满山的雾气退去,男人和女人,在田庄上忙碌着。羊群和牛群在野甸子间,在山坡间,践踏并且寻食着秋天半憔悴的野花野草。
田庄上只是没有王阿嫂的影子,这却不知为了什么?竹三爷每天到广场上替张地主支配工人。现在竹三爷派一个正在拾土豆的小姑娘去找王阿嫂。
工人的头目,愣三抢着说:
“不如我去的好,我是男人走得快。”
得到竹三爷的允许,不到两分钟的工夫,愣三就跑到王阿嫂的窗前了。
“王阿嫂,为什么不去做工呢?”
里面接着就是回答声:
“叔叔来得正好,求你到前村把王妹子叫来,我头痛,今天不去做工。”
小环坐在王阿嫂的身边,她哭着,响着鼻子说:“不是呀!我妈妈扯谎,她的肚子太大了!不能做工,昨夜又是整夜的哭,不知是肚子痛还是想我的爸爸?”
王阿嫂的伤心处被小环击打着,猛烈地击打着,眼泪都从眼眶转到嗓子方面去。她只是用手拍打着小环,她急性的,意思是不叫小环再说下去。
李愣三是王阿嫂男人的表弟。听了小环的话,像动了亲属情感似的,跑到前村去了。
小环爬上窗台,用她不会梳头的小手,在给自己梳着毛蓬蓬的小辫。邻家的小猫跳上窗台,蹲踞在小环的腿上,猫像取暖似的迟缓的把眼睛睁开,又合拢来。
远处的山反映着种种样的朝霞的彩色。山坡上的羊群、牛群,就像小黑点似的,在云霞里爬走。
小环不管这些,只是在梳自己毛蓬蓬的小辫。
王阿嫂的死
看风筝
腿上的绷带
太太与西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