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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,又是一幅慢慢展开的画卷。
在苏北有一条河,叫香河。香河旁有一个村,叫香河村。村里的村民世世代代劳作在这一方沃土之上。
书中的主人公叫柳春雨,作者既讲述了他的父辈,也描写了他的子女。但这一切并不重要,故事既没有惊涛骇浪,也没有悬疑惊悚,重要的是这一方沃土,村民们的世俗生活构成了小说的主线,既有衣、食、住、行、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婚、丧、嫁、娶、悲、欢、离、合,也有礼、义、廉、耻、忠、信、恕、仁、孝、悌、贞、节,写得饱满,精彩。
随着作者笔触的展开,那具有浓郁苏北里下河风情的河边小村尽收眼底。村民们活得极实在,极细致,有滋有味,令人向往不已。写小说的,故事只是“形”,要有“意”,“形”才能活起来,如能使读者得“意”忘“形”者,才是高手。读过《香河》,留在读者脑海中的,也许只有那一弯缓缓的河水,一处静静的村落,一群纯朴的村民, 还有那别样的风情、风景、风土、风物。
这是又一部《边城》吗?也许是,也许不是。
##第一章##
这是一条长水,从上游的县城流出来。一路缓缓的流着,淌着,不晓得转了多少个湾子,拐了多少个汊子,那般潺潺地流进香河村。再往下,打个陡湾,水流略微急了一些,汩汩地涌进一大片荡子。水,涌进荡子之后,便绿了许多,悠然了许多。
好大的芦苇荡噢!
满眼尽是芦苇子。碧绿碧绿的一大片,铺向天边,没边没际的样子。阔阔的苇叶在微风里摆动着,“唦唦唦”地作响。小鸟贴着芦苇叶子上下飞舞着,知名儿的,不知名儿的,这儿一群,那儿一趟,追着,逐着,叽叽啾啾的叫,蛮悦耳的。不时,有几只燕子剪水而落,停在芦荡边的浅滩上,啄些新泥,之后,飞到人家的屋梁上去,辛勤地建造自己的窝。
芦荡里,水浮莲、水花生蛮多的。翠生生的叶子,密密地漾在水面上,与芦苇的碧蛮相容的。偶或,有几只红蜻蜓、灰蜻蜓飞来飞去,蜻蜓们飞累了,便会停在水浮莲、水花生的叶子上歇脚。水浮莲、水花生一多,水底的水草也跟着多起来。这样一来,荡子里的水就肥了。于是乎,野生的鱼虾就多了,野鸡野鸭也因此而多起来。野鸡野鸭与家鸡家鸭颇相似,只是野鸡尾部羽毛较家鸡长,冠较红;野鸭块头一般说来,较家鸭则小得多,羽毛多光泽,雄野鸭头部有绿亮亮的毛,两翼有蓝色斑点。野鸡善飞,野鸭既善飞,亦善水。乘船傍湖荡而行,常能看到野鸭,扑楞着两只翅膀,两腿划水而翔,在荡面上留下长长的波痕,样子蛮潇洒的。
野生的鱼虾一多,背了青篾鱼篓,穿了皮褂子皮裤子的摸鱼的常来;野鸡野鸭一多,打野鸡野鸭的常来。摸鱼的很平常,没得说头。这打野鸡野鸭的关目三(当地人说法,与“名堂”一词之意相近。当地人说起某某人时,若是说,某某关目三可多呢,就是说有名堂;或者说,某某啊,没得什呢关目三,就是说没名堂)可多啦,值得一说。
打野鸡野鸭的进得荡来,先“嗷嗷”地吆喝几声,嗷得野鸡野鸭在水面上、苇丛间扑楞楞地飞,这时才放枪。打野鸡野鸭的用的小船那才叫小呢,两头尖尖的,船身窄长窄长的。不识船性的一上就翻,可打野鸡野鸭的不会。他们不仅能上船,船上还得放上好几管长长的猎枪,还有吐着长舌头的猎狗。这会子看出这船的关目三了,窄长窄长的船身与长长的猎枪相配,两头尖尖的,行进起来没什么阻力,随时好调头。打野鸡野鸭,行起船来当然是越快越好。钻在芦荡里面,一不小心钻到呆汊子(呆,音ɑí。一头不通的沟汊,当地人叫呆汊子)里去了,打野鸡野鸭的无须费多大神,转身调向划动船桨,船很快就能撤出了。别看打野鸡野鸭的船那么长,船上配的桨却是短得很,小得很。打野鸡野鸭的划起桨来,小船像在水上飞。
第一章
第二章
第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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